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◇ 第二章 「欣荣下的腐朽」 (十)

◇ 第二章 「欣荣下的腐朽」 (十)

◇当天晚上,众人赶到了托里格镇。由于天色已晚,众人也需要布置签约的事情,所以,一行人在古拉旅馆暂时住上一晚。

夜深人静的时候,众人已经睡下了。在古拉旅馆的侧门门口,梅勒芙静静的坐在门前的台阶上,低头看着地面,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。

这时,走廊上的房门被推开,齐格走出门外打了一个哈欠,向厕所走去。解决完三急,轻松的叹了一口气。齐格,本想直接回房门,却看见了坐在侧门门口的梅勒芙,想到了下午迦具土对他们说的话,齐格原本朦胧的神智也变的清醒起来。

“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坐着。”梅勒芙顺着声源看去,只看到齐格缓缓坐在自己身旁。

“你不睡觉,来我这里干嘛,齐格。”

“还说我呢,你为什么不睡觉,在这里坐着呢,梅勒芙?”

梅勒芙低下头,陷入了回忆之中。古拉战场上,炮火的肆虐,尸骸遍地,惨叫连天,目光所到之处一片焦土。夜风迎面吹来,轻轻聊起梅勒芙的碎发,将梅勒芙的从回忆中带了出来,转头对齐格说到“没什么,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罢了。”

看着梅勒芙,齐格沉默了一瞬,微微开口似乎是在犹豫,最后还是将话吐了出来:“迦具土都告诉我们了,关于你们曾经在古拉战场上发生的事情……很多事情……都不是你的错……”

“但是,都是因我而起不是吗?无数的人因我而无辜牺牲,他们不是死在让他们感到荣耀,为国家和人民付出的战场上,而是被自己所信任的国家杀死,是多么的悲哀啊。”

齐格从未见过梅勒芙流露出如此悲哀的神色,从未安慰过女孩子的齐格一时间有些惊慌失措,慌乱的搜索着自己的词汇:“额……那个……你其实……”

在齐格吞吞吐吐的时候,梅勒芙的思绪再一次飘回了过去的古拉战场上。自己带领斯佩比亚的将士们,在英维迪亚烈和斯佩比亚战舰交织的炮火中,与英维迪亚烈的雇佣兵战斗……

“曾经我在战场上的时候,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下属一个接一个的死去。明明我是应该守护他们的人,到最后却只能看着他们背井离乡的死在战场上。在古拉战争里,他们生前没能和亲人团聚过一次,连死后也没有办法回到故乡……你知道吗,齐格?看着那些士兵的尸首,我有多少次,希望自己可以不那么无能为力,在我战后告诉每一位士兵亲属死讯时,看着他们绝望悲痛的表情……我有多希望死在那里的能是自己……”

就在齐格慌乱的思考如何安慰悲痛的梅勒芙的时候,梅勒芙突然笑了:“别担心,我没有那么脆弱,都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,我已经让幕后之人付出了代价……只希望他们的在天之灵得以安息,可以原谅我的罪过吧。”

看着再次低头不语的梅勒芙,齐格想要开口说些什么,却被梅勒芙打断。

“齐格……我记得你曾经说过,杀人是软弱的。我手里曾经葬送过成千上白条鲜活的生命,最后又不敢面对惨烈结果,你说……我是不是无比软弱呢?”

齐格看着梅勒芙,微微有些发愣,夜晚清冷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,军帽打下的阴影挡住了大半张脸,只露出了小巧精致的下巴,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,却莫名让她纤细而挺拔坚毅的身形覆上了几分悲伤。在那一瞬间,齐格觉得自己好像读懂了眼前人对于牺牲将士们的愧疚,与自己当初无能为力的不甘。

感觉到了齐格的沉默,梅勒芙自嘲的笑了笑:“不回答也无所谓,我现在也没有那么在意了。”

齐格愣住神色渐渐平复,目光闪了闪,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:“什么没有那么在意啊。”

“唉?什么?”

“你明明就是在意的不得了吧。”

“我其实……”

在梅勒芙想要开口掩饰的时候,齐格又摸着下巴缓缓开口说:“不过,我觉得你没有做错。”

听到这句话,梅勒芙转过头看向齐格,有些惊讶于他说出的话,声音微微沙哑,带着颤抖的问道:“为什么?你不是说……”

“你是迫不得已不是吗?如果可以选择的话,你一定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的吧。”

齐格轻叹一声,缓缓站起身来。梅勒芙则有些惊讶的看着齐格缓缓站起,齐格挡住了原本照射在梅勒芙身上的月光,身体的影子将坐在地上的梅勒芙整个笼罩在里面。梅勒芙有些呆愣的看着齐格的脸,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唇吐出让她感到安抚的话语:“同样是我的话,我也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的,毕竟我们都必须要为自己的国家和人民负责。当我们在战争当中决定站在支持自己国家这边的时候,我们就已经必须舍弃一些自己之前不愿打破的东西了,不是吗?”

梅勒芙看着齐格正经的脸,突然笑出声来。听见梅勒芙轻松的笑声,齐格突然愣住了。

“听你这么一说,我还真感觉释然了一些。谢谢你,齐格。”

齐格愣愣的眨了眨眼,双手插着腰仰天大笑起来:“啊哈哈哈哈!怎么样?我齐格.B.极.玄武大人的话是不是非常有道理啊!”

齐格边说边揽住了站起身来的梅勒芙,贱兮兮的把脸凑到了梅勒芙的脸旁边,并且更加贱兮兮的说道:“是不是觉得我刚才特别高大帅气啊?是~不~是~啊~”

梅勒芙头顶冒出三道黑线,狠狠的锤了一下齐格的肚子:“真是夸你两句,你就能上天啊。大家都已经睡了,你这么大声会吵醒他们的。”

“疼疼疼疼疼!真是的,我刚刚才安慰过你唉,你就不能对我温柔些?”

“如果阁下可以安静一点,并且收起你那一副贱兮兮的表情我会考虑的。”

突然两个人一起对视沉默了,似乎是意识到了两人近乎脸贴脸的姿势过于亲密。齐格和梅勒芙不约而同的默默转过头去拉开了距离,一起笑了出来。

“好了,现在没事了吧。这么晚了,早些休息吧,明天还有的忙呢。”齐格眼神困倦打着哈欠和梅勒芙一起在走廊上走着,准备回各自的房间。

“是的。”话音刚落,两人已经分别站在了各自的房门的门口。

“那么……祝你好梦,齐格。”

“你也是……哈欠……”齐格一边含糊着回答梅勒芙,一边推开房门走了进去。

梅勒芙轻笑着看着齐格进入了他的房间带上了房门,在房门关闭的声音消失后,梅勒芙收起了笑容,眼神幽暗面无表情的离开了古拉旅馆。

古拉颈部的某处,村庄和散落的武器已经爬满了绿色的苔藓和藤蔓,但是颜色深浅不一的地面和遗迹上炮火遗留下的痕迹,还能依稀辨认出这曾经是一处战场。梅勒芙坐在其中的一处朽木上,低垂着头,军帽挡住了她的大半张脸让旁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。

这时候,在梅勒芙面前的半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萝莉的背影,及腰的白色长发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。

“你来了。”萝莉软糯的声音带着违和的高冷:“想好了吗?你想要如何做出抉择?”

“如果没有想好,也不会找你了,不是吗?”梅勒芙的声音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情感。

“哦?是吗?所以你的答案是?”萝莉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玩味。

“干脆果断一些,居然我决定了,就不会在留情。”梅勒芙幽幽抬眸,眼中带着坚定。

“你真的想好了?你做出的这个决定可代表着你必须背弃自己曾经守护的一切。”萝莉轻轻摊开手再一次发问。

“当然,我很坚决。我要阻止这个世界向着悲哀的结局走去。”梅勒芙眼神带着戾气,抽出苍炎剑指着半空中的那个背影。

“你不准备让你的伙伴知道?”

“我相信没人比你更清楚,现在知道的太多,对他们没有任何益处,雪落。”

“哦?那我就拭目以待了。不要让我失望啊。”萝莉也微微勾起了唇角,一张卡片向着梅勒芙飞过去……

“雪落,我们走着瞧。”梅勒芙接住飞来的卡片,从朽木上站起来转过身去,扭头犀利的看着那个背影。随后,离开了这里。

“呵,胜利绝对会属于我们格瑞蒂安的。”

周围的空气因为古拉夜晚弥漫的湿气而变的朦胧,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。。。混乱。

第二天早上,莱克斯发现了这张夹在他门缝里的卡片。

“大家快来,是格瑞蒂安的卡片嗼!”虎和花将大家都叫到了莱克斯跟前。

“让我们一起看看,这一次格瑞蒂安又会刷什么花招吧。”青龙爷爷可爱的摸着自己的下巴。

莱克斯和众人开始端详这张卡片,正面是熟悉的图案,而背面则是一块一块碎裂的图片。

“这……难道是拼图吗?”

“仔细看的话真是的呢,彩歌你看的真仔细。不过……这拼好之后会是什么呢?这边一块像Y形,那边两块像蝌蚪。这……这究竟是什么啊?”

“不要担心了,大小姐。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们拓印下来拼一拼了。”

“那个……现在看来好像确实只能这样了……”焰温柔的笑着说。

(十) 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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